前面说过欧洲历史上各种力量也经常打得头破血流，打打闹闹经常搞30年战争，百年战争什么的，教派之间的仇恨更是拖延到现代，得有几百年历史。但看上去，那片地方虽然经常产生矛盾，也经常性地激化为冲突，但在冲突之后通常能有进步，而不是止步不前。比如法西斯主义，战后就遭到彻底的抛弃，连德国人自己也真心悔过，推进民主，建设文明，让这种东西再也不能回来。这就是说他们的冲突解决了问题。

我们的历史更长，冲突更多，更大，但经过了冲突却通常又不能解决问题。有外患时打一仗，打完了还是有外患；土地兼并地厉害，想种地的人没地种，有地的人又收极高的地租，搞得谁也活不了，再打一架，分点土地，继续活着，然后再有人发达起来，再兼并土地。那些名相们搞的一套套的这个法那个制从来都是相似的，不但方法相似，结果也都相似。有人说解决矛盾是要螺旋式上升，这倒好，螺旋是绕过了，上升却未必。

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已经经过，看得过透，也就一切都不相信，都不看重，面对一切问题，均可以一句“又如何”回应。但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有这种思路。更多的也许是不聪明的思路，眼光短浅，看不到更好的方法，或者也不愿看到更好的方法：我就这样做了，又如何？

一个人这样做确实不会如何，天不会塌下来。但你得祈祷你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不幸是了，所有这一切的后果就会由你一人来承担。历史上这类人物倒也不少。

看点现实的问题，公司的善恶，Google说它不做坏蛋，正常经营也能赚钱，国内就有些人时不时地抓点小辫子来责难它，非常无聊。国内那些公司行事，确实是无所不用其极，它们在到处弹出或不弹出安装插件的窗口时，心里必然在想，我就这样做，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们连逃跑的门都没有。它们把网站搞得跟成人网站一样时也自然是这样想的，看，我赚了吧？你不还在那里喝西北风？现在看来，他们都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也都乐得其所。但我想，他们都没有认为他们其实都是这螺旋中的一环：一圈转过，这一圈螺旋就会因为重压而坏掉，于是除了堆在下面的圈数又加1之外，一切都回到起点。

Keso这篇文中说“这完全是大气候和小气候的关系，不作恶只是个牌坊”，我大不以为然。一切事都同一切人有关，丧钟为所有人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