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10
拖拖拉拉总算看完了斯蒂芬·金的名著《黑暗塔》,除了第2本看得快点,其余6本都看得很艰难,只是抱着看到尾的念头,想看看这位著名的通俗小说家如何来圆他开的头,结果却是更为失望。
在前言中金说了,他是早年看了《魔戒》,受到了深深地影响,才发下宏愿要写一部同样的小说,然后拖了30多年才完成,还是因为车祸让他有了紧迫感才写得完。这样看来的话,这个小说有点像是急迫之作,挤出来的作品,也许就像是上中学时每周必上的作文课,必须要写却不知道有什么可写,这样出来的作品,只能让人失望。
如果不是金表现地相当明确,否则也不是太敢说他这部小说很烂的——在这部作品中,他竟然把自己写了进去,把自己的作品写了进去,并且把自己和自己以往的作品作为讲圆故事的一个关键元素——如果不是才思耗尽,我不相信任何作家会这样做,这甚至还远不同于梁羽生的“参见拙著”。
魔戒写的是黑暗魔王打造了戒指,但在上一次人魔大战中丢失,然后霍比特人捡到了,又勾起了魔王的争霸天下的野心,然后正义一面的人类及精灵就要把这个戒指送到末日山上毁掉,魔王自然要到处阻止它毁掉,老想一统天下,让全世界都陷入黑暗,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本身就很圆满的故事。金写的是一个枪侠追寻黑暗塔的故事,但是却没有告诉读者为什么要这样,找到了又能如何。看到大半路的时候,读者会发现可能是这样的:黑暗塔承载着世界,所有的平行或不平行的世界,支撑着塔的又是6条还是12条光束,这些光束受到坏人的破坏,已经断了好些,只剩下两条了,枪侠们要阻止他们继续破坏光束,并找出黑暗塔,上去看看。
当然正义力量完成了这个任务,找到并干掉了坏人,也找到了塔,并且上去了。但是最后一位英雄上到塔的最高层之后,发生了什么呢?枪侠进入了沙漠——这实际上是整部小说的第一句话,这里又变成了最后一句。正义的力量完成所有任务后的结局是:回到他们开始的地方,重新再来。金老师这算是向古老东方轮回的观念致敬呢?还是为自己才思枯竭哀叹呢?
也就是说,金写了这么厚的七本书,最后却编不圆一个故事,书中的人物干了不少活,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干了又有什么不同?不干又有什么恶果?他全部没说。这相当罕见。在魔戒里,黑暗带来的恐惧是显然的,黑暗的指向也是明确的,实际上就是工业化,破坏霍比特人的美好家园,在他们完全任务返回家园之后还同那些开磨坊开路的坏蛋干了一仗。最大的变化则是黑暗势力消亡,精灵们也远走他乡,人类在战斗中巩固了自己的力量,建立了制度,从此开始了人类的时代。这些都不失宏大,也不缺细节。这些,金老师都没有做到。
枪侠其实就是模仿阿拉贡那样的人类和神仙结合的后代,不知道活了几千年,世界也都换了几个样子。他们似乎是一个古老国王的后代,但又不是国王。他们这一类人每一代的使命都是打仗,也不确定和谁打。金对这方面的描写非常粗略,后面老远的地方才说他们是血王的势力。血王这个老魔王在前面被渲染地非常厉害非常恐怖,到了最后露面时却只会扔前面老早就由小兵们扔过的智能型遥控飞翔小炸弹,办坏事的水平和他的小兵完全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最后被正义力量老大,手下带着的一个天才小画家,画出个样子然后又用,橡皮,给擦掉进入了永远的虚无,然后故事就结束了。
在最后一本中,金几乎连续不断地、大段地说起自己写得多么辛苦,多么难以写下去。确实是,故事编得这么缺乏内涵,丝毫不能自动发展,能写得不难吗?金在编恐怖或离奇的小故事时似乎是个好手,但这样的大作,似乎超出他的能力了。最搞笑的是有一段英雄们要猜谜过关,很紧急的一个谜题是,100以内所有素数倒着排列,刚开始以为没看懂,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机巧,因为都已经开始数秒了,一邦英雄急得火烧眉毛了,没想到最终还真的是在一块写有100个数字的键盘上倒着按下所有的素数。金老师在不经意间,又泄露了美国初等数学教育的弱点。
这本书最大的设定,是一系列的门。金设想有多个世界同时存在,各个世界的生物都不一样,时间流动的模式也不一样,互相之间会有一些门,打开门就能进入另一个世界。门有的是技术发达的上古先人们制造的,有的是意念强大的某一类人用脑力创造的,甚至可以是在脑子里想像出来的或者是天才画家画出来的。这算是这本书比较有意思的一个设计了。